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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與子彈親密接觸的我和老頭目瞪口呆愣在原地,但腦神經又告訴我不跑會沒命。

 

超商裡的空白世界彷彿死亡戰場,現在分秒必爭,我們卻束手無策的卡在敵軍的魔王關。

 

「喂!你們!整個給我掃下去!」老哥指揮著全副武裝的獵人們。他已經瘋了,更正,是瀕臨崩潰前夕。太可怕了。

 

他們蓄勢待發,槍口個個對準了我們。

 

感覺自己耳朵聾了,聽不見此起彼落的槍聲,也聽不見任何被打中的聲音。

 

不對,根本沒有任何一顆子彈飛來。我跟老頭瞪大了雙眼,剛飛過來的子彈居然像時間靜止般停頓在半空中,彷彿有人在生死關頭按下了暫停鍵。

 

「老頭,是你幹的對吧……」我笨拙的動著嘴唇。

 

「偶沒有啊……」老頭樣子看起來像中了風。

 

忽然感覺到了,背後有道人影正緩緩爬起。

 

 

回頭,是范達因,暗黑終結者。他一隻手掌高高的對著那些頓在空氣中的子彈,正控制著它們一般。

 

「范……達因?!」我和老頭又驚呼。「你不是掛彩了嗎?」

 

「咳、咳,沒有,憑這玩意兒阻不了我。」范達因說,發現他的手指拈著一根肉眼幾乎快看不見的小針,幾乎只能靠它反出的白光來辨識。

 

麻醉針,他居然他媽的自己拔出來了。

 

「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?」我指著那些動也不動的子彈。老哥領著剩下的人馬趕來了。

 

「這個嘛,很簡單。我吞了一把槍,從此子彈就能任我隨意控制了。」范達因道出一句如此他媽的瘋狂的解釋。

 

「夠了,D,別再造反了!你的所作所為我會向爹告密的!」老哥指著他的鼻子威脅,「到時候第一個被炒的就是你。」

 

「我不在乎。」范達因說,手還是僵在空中。我聽他的話了又愣住。「這個嘛,該說是醒悟了還是不再執著,保鏢這份工作漸漸顯得不重要了。」

 

(「難不成他昏倒之後也瘋了?」老頭又附在我耳邊。)

 

老哥煩躁的撥了撥頭髮,「唉唉唉,你們真的……快煩死我了,只不過是回去工作……你們就一定要死守這間鳥不生蛋的超商嗎?」

 

「沒錯,況且你和你的那群獵人還想宰了我。」我說。

 

老哥又撥了撥頭髮,似笑非笑,「忘記告訴你們,那些只是『漆彈』偽裝的。」

 

「框郎!框郎!」子彈一個個落到了地上。鬆了手的范達因板緊了臉。

 

 

遠方穿來一絲呼喊:「李特寶貝!我帶支援來了!」是廢鐵,他駕著長頸鹿奔進了空間裡,讓整整一排獵人紛紛散開,臭老哥回頭看傻了眼。

 

發現跟來的還有海達跟……AD。廢鐵,你就一定要挑在這時間點帶她過來嗎?

 

「李特,關於你的事海達都告訴我了。」AD微微低著頭說,海達嘴裡叼著棒棒糖露出一抹慧黠的微笑。「當年大學的事,我很早就不再追究,只不過一直連絡不到你。」

 

天兒啊,這是什麼矛盾的情況?面對老哥,又要面對前女友。

 

「黛妃,聽著,我現在……有點……」我兩隻手在胸前交叉繞了兩圈。

 

後方的廢鐵騎著長頸鹿和獵人們展開廝殺,甩著長脖子又踹又咬,原本愣在我身旁的老頭不知何時也加入了戰局。

 

 

「好了,別逞強了,話說完就回去見老爹……噢!」老哥不耐煩的掏出指甲刀搓著指尖,海達踩了他一腳。

 

「輪到你表現了,傑佛瑞。」范達因一把將我推向前。

 

「噢噢……」我蹣跚的跳到AD面前。她則面帶笑容手叉著腰,對我伸出一隻手:「好啦,我認為我們算是複合了,你覺得呢?」

 

「對,複合……但,你認為要當朋友嗎?還是……」我顫抖的握住她的手,吱唔的說。

 

「喔喔喔,朋友。」她微笑。

 

「好吧。」我攤手,搞不懂女人。范達因摀著額頭。

 

「現在只剩一件事要做個了斷,」我轉向老哥的方向,他重新燃起雪茄。發覺他現在幾乎束手無策,所率領的獵人大軍幾乎被長頸鹿和老頭趕羊般散到空間最後端。

 

「好了,鯰魚,來場對決,用我的生存權利來作賭注。」指著老哥的鼻子,「你輸了,我留下;你贏了……我他媽的回去見老爹。」

 

「哼,看來你這次是玩真的。」老哥勾起嘴角。「那你想怎麼決鬥?」

 

「用荒廢已久的拳頭。」我。

 

 

 

 

嘿,發生什麼事了?這是哪裡?超商嗎?

 

媽的,頭好痛,感覺快炸開了。我戰敗了嗎?

 

「唉唷,真的不想輸啊……」

 

「紙袋英雄,誰說你輸了?」

 

「欸?」

 

 

我睜開雙眼,坐起身。發現老哥倒在另一端的地板上。

 

「糙……」我爬到他身旁戳戳他頸部,顯然還活著。

 

轉向另一邊,發現所有人全望著我。「喂喂……我打贏了喔?」

 

「這個嘛,其實……噢!」范達因說到一半,不知為何海達用力踩了他一腳。「呃,沒錯。傑佛瑞,是你打敗他的。」

 

「哇喔,真酷……」我轉向底板上奄奄一息的老哥,「那我剛才是怎麼昏倒的?」

 

「喔齁齁,你打到一半,然後突然出現一個大……噢!」這次換老頭說到一半被海達踩了一腳。「──在最後你哥的拳頭後來揮到你,然後你也用力回了你哥,你們倆就同時倒下啦。」海達解釋。

 

哇喔,真的很酷。我又開始佩服起自己。

 

「……還記得嗎?傑佛瑞,距我們第一次打架究竟隔多久了?」

 

聲音傳來,地上的老哥突然開口了,聲音和先前完全不同,原本的油腔滑調消失了,取代的是沙啞。

 

「……」我沉默。

 

 

第一次打架。我和老哥生平第一次打架,我他媽的腦袋挖掉都還記得。

 

當年我十三歲,我和老哥決鬥的地點是海灘,而且還是老爹的私人海灘;而且還是趁老爹俯在沙灘上曬日光浴睡的正熟的時候。

 

會引起爭執的原因,是因為當年的我受不了中學裡惡霸的汙辱,而那次惡霸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老哥。

 

「喂喂喂,笨蛋!我是在訓練你的耐力耶!」挨了我一拳的老哥摀著臉頰咆哮。

 

「他媽的!害得我那麼慘,明明是自己賭爛!你要裝什麼三洨陷阱就裝在你自己的腦袋裡啦!」我回嘴。

 

然後一個拳頭向我揮來。

 

炎炎夏日,午後,泛著白光閃爍的蔚藍海面。凹凸不平的金黃色的沙灘上,幾隻寄居蟹落荒而逃。

 

因為兩個屁孩正在用自己拳頭決一死戰。

 

事後,老爹醒來,發現我們倆倒在沙灘上遍體鱗傷,還傻傻的以為尼斯湖水怪剛來過。

 

 

回憶結束。

 

我盤腿老大架勢的瞪著老哥。他早已坐起身,還點了另一根雪茄。

 

「……沒想到第二次會在這種他媽的鬼地方。」老哥。

 

「……沒想到你會他媽的叫我想起這蠢鳥事。」我。

 

「好啦,讓他們倆靜一靜。走,各位辛苦了,我請你們喝星巴克。」海達悄悄的把所有人(包刮獵人團)趕出空白世界,趕出外頭的超商自動門。

 

 

 

 

「嘿,大個兒,你幹的真不錯。」海達說,嘴裡含著棒棒糖。

 

「──哈哈哈,噢,小姐,這沒什麼。」胖胖匈奴人拍著肚皮說,俏起小指拈起一祇小茶杯,像在玩扮家家似的啜了一口。「不過妳的點子還真棒,把他們兄弟倆同時打昏確實是正確的做法。」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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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arkert Dra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